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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　返國投效

一、第四路軍初任參謀

　　余將軍於英國完成劍橋大學、皇家軍校、皇家砲校、防空高射砲學校學業，考取

敦倫內寺法律學院大律師名銜，並以少尉官身份於英國樸資茅斯砲兵旅任見習排長半

年後，民國二十五年春摒棄留英發展之良機，一本報國初衷，毅然束裝返國。余將軍

先返香港省親，後得宗長引薦，至廣州晉謁綏署主任余漢謀將軍。

　　民國二十五年六月兩廣事變發生，七月十三日余漢謀將軍繼陳濟棠任廣東綏靖公

署主任兼第四路軍總指揮。︵註一︶、︵註二︶余主任見宗姪係英國劍橋大學、皇家

軍校、皇家炮校畢業，且已於英國砲兵部隊見習期滿，欣慰之餘，即發布委任為第四

路軍總部參謀處少校參謀，生效日期為民國二十五年十月一日。︵註三︶、︵註四︶

　　民國二十六年七七事變發生，第四路軍各部隊積極加強戰備，尤重防空訓練。歷

練幕僚職一年之後，余主任採納參謀處長陳勉吾將軍之建議，以余少校曾於英軍防空

高射砲學校受訓，學有專精，民國二十六年十月一日調升為廣東綏靖主任公署高射砲

營中校營長。︵註五︶、︵註六︶

二、任高射砲營營長

　　民國二十一年秋國民政府同意成立西南政務委員會，陳濟棠被推舉為五常委之一

，︵註七︶︵註八︶又任廣東省黨部常務委員兼組織部長，︵註九︶復握有粵省兵權

。時日本在東北侵華之勢益烈，陳濟棠電省黨部，發動各界進行救國捐款，所獲款項

為數共達百萬元，後即用以向英國訂購大砲、飛機、高射炮、機關槍、通訊器材等，

在抗戰初期曾發揮最大效用，裨益戰局匪淺。︵註一○︶

　　陳濟棠主粵時，於民國二十二年派出以憲兵司令兼廣東軍校副校長林時清為首之

高階軍官，前往歐洲各國考察軍事，並購買新式防空武器。向英國維克斯兵工廠購得

十二門七‧五公分高射砲，每砲配有牽引車。每中隊砲四門，並配預知機︵計算機︶

、測高機、發電機各一部。高炮最大射高九六○○公尺，平射最遠射程一二五○○公

尺，最高仰角八○度，炮彈威力半徑七五公尺，中隊齊放有效火力三○○公尺周圈，

射擊速度每分鐘十二發。︵註一一︶照測器材係向奧地利國家兵工廠購買，照空燈三

部，高低七五度，有效照高四○○○公尺，配有聽音儀及發電機組，全部裝車機動。

高砲營設照測隊，每燈為一分隊，可集中或獨立運用。︵註一二︶

　　余將軍伯泉於民國二十六年十月一日接任高射砲營營長時，該營除三個維克斯高

砲連、一個照測隊外，另有一個高射機關槍連，配備捷克式一‧二五公分高射機關槍

四挺，最大射高八○○公尺。當時營之兵力部署：

　　砲一連駐河南琉璜頂，砲二連駐蕭崗，砲三連駐黃花崗；照測隊隊部及一分隊駐

竹絲崗，二分隊駐河南漱珠崗，三分隊駐三元里；機槍連在城內大新公司樓頂、愛群

酒店樓頂和海珠橋附近高樓各駐一排，保護市區低空安全。營部在沙河兵棚，並於上

述高樓開設觀測所，全營以有線電通聯，各連隊堅守陣地，日夜準備對日軍飛機作戰

。︵註一三︶

　　民國二十七年十月十二日，以馬公為基地之日軍第二十一軍以第十一、十八、一

○四師團分向我廣東惠陽大亞灣、澳頭、平海等地奇襲登陸，十月二十一日佔領廣州

，遮斷我國對外主要之海上補給線。︵註一四︶此期間日軍曾對廣州施行大轟炸，市

區中彈甚多，死人毀屋更不可計數，人人埋怨空防不週密，其實高炮營對空火力，只

有英製維克斯式七‧五公分炮十二門，如何能防禦整個龐大市區空間，且當時華南已

無我空軍飛機，而詆毀中傷者，都說余營長無能所致，而余營長亦以流言可畏，欲向

總司令解釋︵總指揮尊稱﹁總司令﹂︶。一晚余營長到總司令會客室候謁︵因日間均

受空襲，總司令接見部屬均在夜間︶，不久有一位身穿便服未佩證章者到達，彼此不

認識，對方詢問：﹁你係邊個？﹂︵粵語：你是什麼人？︶余營長即表明職稱，對方

即詰責：﹁點解你打唔落敵機？﹂︵粵語：為什麼你打不下敵機？︶余營長當即詳細

說明對空中活動目標觀測、瞄準、試射、修正之困難過程，並以西歐各次戰役對飛機

射擊砲數及用彈數字作比較。對方覺得有理，再問：﹁有人講你奢侈揮霍，你究竟吃

了幾多空額？﹂余營長即從口袋取出全營官兵姓名小冊，詳述各連、排數字，請隨時

點驗，如有名字而無人，請即嚴辦。因此使對方觀感完全改變，又問：﹁你知我係邊

個？﹂︵粵語：你知我是什麼人？︶余營長答：﹁唔知﹂︵粵語：不知︶，對方即說

：﹁我係李主任︵第四路軍政治部主任李煦寰中將︶，今晚來此，原想請總司令將你

撤職，現聽你一夕話，頓使我改變主意，你也不必候見總司令了，一切我會替你擔當

。﹂余營長此時，不覺出了一身冷汗，料想不到如此湊巧，使對方見解作了一百八十

度轉變，化除了一場可能被撤職的危機。︵註一五︶、︵註一六︶

　　余中校接任高射砲營營長後，曾由第四路軍總部安排，至各部隊實施輕兵器防空

射擊巡迴訓練，成效甚著。據︽民國余上將漢謀年譜︾記載，民國二十七年二月二十

四日上午，日機二十餘架次，分批轟炸粵北南雄，被我地面防空部隊掃射，擊落敵機

兩架，分別墜落於始興，增城兩地，機燬人亡。同日下午三時，敵機多架，飛臨增城

附近之沙塘鄉上空低飛偵察，被我駐軍六五旅官兵擊落兩架。一架當場墜地焚燬，機

師斃命；一架受傷急降，被我軍鹵獲，擊斃機師四名，生擒一名，飛機尚完好可用。

均經我第四路軍總部，分別處理具報。︵註一七︶

註　釋

註　一：黃仲文編纂，︽民國余上將漢謀年譜︾，臺灣商務印書館，民國七十九年九

月，頁三三。

註　二：戚厚杰、劉順發、王楠編著，︽國民革命軍沿革實錄︾，河北人民出版社，

二○○一年一月，頁三三四│三三六。

註　三：見余將軍兵籍資料表。

註　四：李鑄靈，︿余上將子龍事略﹀，︽廣東文獻︾第十五卷四期，民國七十四年

十二月三十一日，頁一四二。

註　五：同註三。

註　六：同註四。

註　七：陳濟棠，︽陳濟棠自傳稿︾，傳記文學出版社，民國六十三年十月三十一日

，頁四二。

註　八：︽陳伯南先生年譜︾，德明專校編纂，民國六十一年十一月三日，頁一三。

註　九：同註七，頁一一。

註一○：同註七，頁五○、五四│五五。

註一一：陳天量，︿抗戰初期的廣州地面防空部隊﹀，收於︽廣州抗戰紀實︵廣州文

史：第四十八輯︶︾，廣東人民出版社，一九九五年七月，頁九三。作者民國二十七

年為高射砲營照測隊隊長。

註一二：同註一一，頁九四。

註一三：同註一一，頁九四│九五。

註一四：蔣緯國總編著，︽國民革命戰史第三部│抗日禦侮︵第四卷︶︾，黎明文化

公司，民國六十七年四月五日，頁九四。另參考國防部編︽日軍在中國方面之作戰記

錄︾，民國四十五年二月，頁一二。

註一五：同註四，頁一四三一四四。

註一六：李煦寰將軍字彥和，早年留法學醫。原任廣東省政府委員，曾先後奉派任第

四路軍、第十二集團軍、第七戰區政治部同中將主任，抗戰勝利後膺選監察委員。

註一七：同註一，頁三七│三八。